文章作者:[陈嘉珉] 2002-09-15
8月下旬经北京,至青岛,出席人事部主办的“WTO与公务员队伍建设 研讨会”,一路遭遇诸多“不平”事。此处借用“宰客”一词,并无“欺 骗”之义,不过是说北京、青岛等地部分商品、服务价高吓人,令我等之 辈咂舌而已——
20日早上8点,在北京站广场西边国营存包店门口不远处,坐着一排擦 皮鞋的妇女,她们热情而有节奏地吆喝着:“擦皮鞋,一块钱啦。擦皮鞋 ,一块钱啦……”一块钱?我三天之内横穿中国南北,擦皮鞋还是一块钱 ,与我所在的兴义是一个价!我在心中惊喜:真是首都的商业文明啊—— 童叟无欺。我走近一张凳子,那妇女十分和蔼地招呼我坐下,随即说:“ 先生,您的皮鞋有灰尘,得先洗一下。”我说:“那就洗一下吧。”她立 即拿起一块破布,在一个小水罐里浸了一下,动作很快,口中念念有词, 好像是说“洗鞋3元”。接着是打油、擦鞋、打蜡等等,嘴里不停地、快速 地、模糊地念叨什么什么多少元。不到两分钟,她抬起头来说:“好了, 先生,一共14元。”我吃惊道:“什么?14块钱!不是说一块钱吗?”她 不客气地说:“1块钱是擦,你懂什么叫‘擦’吗?刚才我做每道工序时, 都告诉了你要收多少钱,你并没说不做呀!”我一气之下跟她大吵起来, 后经讨价还价和旁人劝解,最后付了4元钱。
随后叫上在广场花坛边等我的同事,来到广场对面一排餐馆处准备吃 早餐。在一家小吃馆门口,有位小姐正招呼行人:“××面条,5块钱一碗 啦。”同事说北京物价确实比我们兴义贵,面条竟要5块钱一碗!我们走进 这家餐馆,要了两碗,吃完后我掏出一张10元的钞票来抢着先付,可那师 傅说是30元!我说不是5元钱一碗吗?他很客气地说那只是面条,然后细数 碗里什么是多少元、什么又是多少元,因此一共是15元,“您看那牌子上 写着哩”。我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转身一看,立在收银台前的牌子上果然醒 目地写着“一碗15元”。同事被吓得目瞪口呆,说做得这样差的面条在我 们兴义顶多两块钱一碗。我说北京的商品房价格是我们兴义的10倍,照此 推算,这碗面条应该要值20块钱,因此15块钱其实不算贵,北京这儿卖东 西一般不会乱敲人的。
这一天无论走到哪儿,我都竭力劝阻同事买东西,若劝阻不了,我就 站得远远的,以回避那“天价”面前我的尴尬。幸好同事只在故宫门口花 30元买了一个牛角烟斗,上面写有“北京旅游纪念”字样。他是第一次到 北京,说一定要买件有“北京”纪念标志的值钱的、每天都用得上而且看 得见摸得着的东西。在来京的火车上,我一直在赞美北京,说我90年代初 在北京学习时,北京有多美丽、文明、诚信。其实这烟斗在兴义的地摊上 不过5块钱就能买到,但我没说实话——我的虚伪和沉默——是我在北京、 在同事面前给自己留的“吹嘘北京”的最后一块“遮羞布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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